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韩双刃告诉了谢鸿儒北方大片国土遭日冦蹂躏的情况，由于政府和各路军阀消极抵抗，甚至还有大批丧失民族节气的人帮着日本人卖命，至使大片国土被日冦轻易地践踏了。 有钱人都往南方逃命，只有极少数帮会躲在山野里搞一些袭扰日冦的事，更多的小帮小会就直接充当了走狗汉奸。 “父亲送我来南方时，就带着帮会兄弟上了苍岩山，家业也都分散给帮会老弱了。”韩双刃说到这沉痛地望了一眼谢鸿儒，感慨地说；“石虎兄弟，我如今可是国破家亡投奔到你这来啦啊。” “没说的！兄台若不嫌弃，这就是你的家嘛！”谢鸿儒不想讲太多客套话，认真地对他说；“日本人真的有那么厉害吗？你与他们交过手吗？听说他们有个什么‘武士道’ 吧，这是一门什么功夫呢？” “哦，这‘武士道’ 不是一门武功，应该是他们的一种精神口号吧。小鬼子确实厉害，他们的武器也比咱强，我在路过河南时倒是杀了几个日本兵。”
“哦……”听到这谢鸿儒顿时来了兴趣，他用语气鼓励着对方，希望听得更详细一点。 “那是在我们几个快进入湖北地界的时候，日军大部队当时正在进攻武汉。沿途只能见到为数不多的老弱妇孺，青壮一点的都被日军抓去当挑夫了。 在襄樊的一处村庄经过时，我们被日本兵从逃难的人群中抓了出来。 日本兵让我们帮他们挑行军锅和食物，在一个晚上我们几个趁夜逃了出来。当然，我们是杀了几个日本兵后才逃脱的。” 谢鸿儒道；“那些日本人功夫厉害吗？仅过来几万人就把中国东北给占了，听说那日本小国还没有我们湖南省的地界大呢，难道日本兵个个都身怀绝技吗？” “哈哈！” 韩双刃轻蔑地笑了笑说：“那倒不是，那帮鬼子在军队里的纪律性和战斗精神还是很好的。我们的军队比起来就差远了，几乎都是一触及溃的。老百姓指望不了他们，所以就特别恐慌，一听说日本鬼子来了就乱跑一气。即使有少数溃军和我们那些不愿投降的帮会抵抗一下，也起不了什么作用。 这就造成了中国人一说起日本人就心惊肉跳，也助长了日本人骄狂横行的局面了。其实日本兵也就那么回亊，甚至我觉得他们蠢笨木纳，只知道呆头呆脑服从上司命令，近身格斗根本就不是我们的对手。” 韩双刃指了一下身边一个弟兄说；“这位黑蚤兄弟轻功不凡哟。” 谢鸿儒连忙对这个瘦小矮黒的黑衣人点头示好。 韩双刃继续说；“我们四个被虏去后就是他把我们的行头收好跟在后面的，到了三家集外的山岗后，我们四个趁下半夜从鬼子堆里闯了出来，几十个鬼子也没有拦住我们哟。” “嗯？”谢鸿儒听到这不禁露出了怀疑的神色，既然日本兵这么利害，怎么几十个兵还对付不了你们呢？有那么高的本事你们又怎么会被日本兵抓住呢？。 就在这时，前面回音坳坡尾上一阵响动，只见一只黄背麂子窜出芧草丛，四五只豺狗跟在后面猛追，一眨眼就快穿过前面的大道了。 只见韩双刃从右侧锦袋里晃了一下，右手向前一甩，那只快穿过大道的黄麂向上弹了一下就在草丛边抽搐起来。随行的这几个黑衣人也是纷纷甩手，几声豺狗的哀吠后，黄土路上就乱躺着几个不停抽搐的畜牲了。 看着这电光火石般发生的情景，谢鸿儒和聂涛惊的目瞪口呆，还是韩双刃爽朗的笑声把他拉回到现实中。 “石虎兄弟，你们这物产丰富啊，这些东西就当兄弟给你的下酒菜好吗？” “哎，哎，兄台暗器功夫了得啊，佩服！佩服！” 经过刚才这一幕，谢鸿儒觉得已没有必要再问他与日本兵交手的事了，反正以后有的是时间相处，到时再慢慢絮谈岂不是更好。再说过了回音坳就是青龙坳了，家里还不知发生了什么事呢。 他们一行到了镇东头悅来客栈，谢鸿儒安顿好这帮北方好汉就直奔乌石崖去了。 谢鸿儒风尘仆仆地赶回山寨时，并没有见到家里有什么异样。山下的村民见了少爷回来也是平和地和他打招呼。进得山腰上的聚会大厅，也只有几个留在家里打杂的弟兄在忙碌。张铁球和谭四老倌等头领也没有在大厅里，直觉告诉他，父亲要他赶回来的事帮会弟兄应该还不知道。若在往日，象聂涛这样匆忙把他叫回来时，聚会厅应该早就是人声鼎沸了。 但也不正常啊，不管帮会有什么大事，师爷赵老夫子是应该在的。这个不得弟的前清秀才是谢印朝早年在碌口铺打劫时得来的。当时赵顺钦在碌口铺办了个私塾，可能是仕途老是不得志，心气越老越古怪。他除了潜心教学以外，做人可是一塌糊涂，既不是和邻里融洽，也不讨乡绅富户的喜欢。这可能也是饱读诗书得不到回报的结果，总是自命清高，要不是他的营生是教育小孩启蒙这个职业，只怕邻里早就把这个身家清贫的孤独怪人撵走了。 也是机缘巧合，谢印朝当时急着为十来岁的谢鸿儒找个先生，也好完成谢家出一个文化人的夙愿。还有一个原因是张楚豪劝他在外打拼要找一个好的军师。 本来读书人是不屑与强盗为伍的，可人生境遇和性格孤僻的赵顺钦却是读书人的另类。更何况谢印朝的诚心相邀，颇有点象刘备三顾茅庐请诸葛亮的意思满足了他的虚荣心，再有就是谢印堂在这方圆百里也确实算得上一条好汉，名声也不是很坏。适逢乱世也不知道新政府还考不考科举，年纪也是快不惑之年了，前途是一片渺茫啊。跟着这个草莽说不定还能一展自己的才学，还能受大伙尊重，似乎也沒有太多的道理不随他吧，再说真要不归顺这凶煞的大土匪，这礼数过后只怕就是掉脑袋的事了，小命还是要紧的嘛。 就这样，俩个性格绝然相反的人却走到一起来了，有了赵顺钦的出谋划策，谢印堂的土匪习气改观了不少，行为举止也使乡邻和官府都能接受。当地的一些小帮会要不被他消灭，要不就归顺到自己的旗下。赵顺钦教导鸿儒也极其用心。因为他知道自己的名望是谢家给他的，打理这个帮会虽然繁杂，却也一展了自己的抱负，何况鸿儒天资聪明且义气孝顺，有时恨不能把毕生所学都倾襄地相授于他，只是鸿儒天性好武，并不是把文章看得很重。 碍于父亲和师父的威严谢鸿儒还是学习了不少知识，随着时间推移，谢印堂也觉得这个宝贝儿子终究不是读书的料，也渐渐地放宽了对他的这一不切实际的要求。但在学习方面赵顺钦却不肯松懈，照样的犟脾气出来了，见了鸿儒总是要求他看书学习，俨然是个严厉的先生。这样谢印堂也没有理由反对，鸿儒也有点烦他了，却不敢发脾气，心里明白赵顺钦是为了他好，却不愿意见到他。 但帮会有什么事他是非常希望看到这个顽固的老师的，可以说帮会兴旺全仗着他的运筹，没有他倾心效力，谢印朝充其量也只不过是一个悍匪，也不见得会有这么大的基业，做到这样的声势仅靠打打杀杀已适应不了，从这个角度出发谢鸿儒对他是充满感激、钦佩和依赖的。 在往回赶的时候他就不自觉地想到了赵老夫子，回到山寨没有见到众多的帮会弟兄这并不让他奇怪，张铁球虽然管理着帮会副舵，但压运货物的事使他不在山寨的时候较多。但不管怎样，这里清静的气氛与父亲急着让他赶回来还是不太谐调的。他只能寄希望没有什么太大的事情发生就好。一边思量一边信步走进大厅后堂，穿过靠后墙边的石垒屋基，走到父亲与帮会兄弟议事的溶洞里来。他知道父亲并不喜欢在大厅后山上的房子里，因为他不大喜欢娘了解太多帮会的事。其实娘也不喜欢他们这帮人打扰，只是在后院供着***菩萨，和几个女仆清静地生活，特别是这个时候，父亲更不会在那里。 |
